從沒有聽過梵志登,這是第一次。
第一首是陶康瑞的『盤古』。
聽起來如星球大戰,又或荷里活的電影配樂,音樂語言並不難懂,亦算動聽。梵的指揮乾淨俐落,線條明快,見他控制樂團有條不紊,其實他是想百分百將每個聲部都置於股掌之內。 樂曲內容是西方的,是滿滿熱熱烈烈的,沒有空間,沒有多少停頓或抽象的描述;是實,沒有虛;是前進,沒有丁點猶疑。正因如此,缺少中華美學傳統中的留白,不要說老子的
『大音声希』的境界。然 Jaap
Van Zweden與Conrad
Tao(作曲家)的音樂進路是一致的。
天地渾沌如雞子。盤古生在其中。萬八千歲。天地開闢。陽清為天。陰濁為地。盤古在其中。一日九變。神於天。聖於地。天日高一丈。地日厚一丈。盤古日長一丈。如此萬八千歲。
第二首是陳鋼/何占豪的『梁祝小提琴協奏曲』。
這裏指揮的風格一如前曲,指示百分百清楚,樂團努力滿足他的要求,異常緊湊;不知是否我的位置影响(指揮右邊,倍大低提琴上),樂隊的声音有時活像一拳一拳的向獨奏者猛揮過去。當然不要奢談
Jaap
能掌握或表達越劇婉轉含蓄如朦朧彎月的美,全曲如加尼福尼亞州正午太陽照耀下所有景物清清楚楚並感覺炙熱。怎麼說呢?Jaap 的演奏如駕駛着一部 Maserati 全速在雲霧飄繞的黄山小徑上奔馳;不過挑這首曲子,說明指揮對在香港工作的尊重,對中國音樂表示友好,是好開始,但這條路還是漫長的。還記得八十年中,邱老師有次邀請陳鋼先生和我們上了一課。
第三首是貝多芬的第七交响曲。
滿以為
Jaap
那迹近過度活躍的精神狀態會把貝多芬的第七攪得好。誰知連那第二樂章美麗的旋律,都在他200%的強控下,丟掉了那丁點的閒舒,全在緊張/緊湊的狀態下完成,其他的樂章可能較適合他這演繹手法。不是不好,只是步步為營,刻意鋪叠,沒一點機會讓樂團自已唱,沒空間。但誰知樂音一停,全場(大部分喇)掌声雷動,這正好說明以上所述全是我個人主觀感受而已。